本报记者 潘璐
一个平常的工作日,一大早,自治区高原生物研究所植物组织培养研究室主任尼珍就带着学生在实验室里忙碌起来。架子上,一排排玻璃瓶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绿色植株,透过玻璃,能看到这些植株已经牢牢扎根在培养基里面,茂密的根系遍布瓶子底部。“你看这株月季苗已经发芽,接下来就是等它生根后再移植到实验室以外的自然环境中,要细心观察它的生长情况,保证它的成活率。”尼珍向前来实习的西藏职业技术学院学生叮嘱道。
1994年,尼珍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生物教育专业,毕业之后进入自治区高原生物研究所工作至今。刚开始工作时,尼珍发现拉萨市场上的鲜切花因为经过长途运输,不仅价格高昂,花期也很短。如何让鲜花的美丽与芬芳保持更长久,成为尼珍从事植物组织培养研究工作最初的心愿。
尼珍及其团队首先将目光瞄准了鲜切花中非常普遍的非洲菊。非洲菊属多年生草本植物,花大色美,姿态娇艳,是理想的室内装饰及切花用植物。为提升非洲菊鲜切花的本土化生产效率与品质,尼珍及其团队首先进行了深入的土壤分析与改良工作,他们采集了本地土壤样本,通过科学检测,调配出富含有机质、排水性良好的土壤基质,为非洲菊的生长提供了理想的“温床”。同时,调节大棚的温度与湿度,精确调控非洲菊在西藏生长需要的水分和肥料,确保每一株非洲菊都能获得均衡且适量的水分与养分,促进了其健康茁壮成长。在非洲菊本土培育获得成功后,尼珍及其团队又考察了百合、球根海棠、勿忘我等数种适合高原气候的花卉品种,并对其进行本土繁育,推动这些花材进入西藏鲜花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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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我区藏医药事业蓬勃发展,市场对藏药材的需求量急剧增长。但野生藏药植物数量有限,生长周期长,且很多生长在高山深谷中,采摘不易,有些还是国家保护植物,有限的野生资源已远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
尼珍告诉记者,不同于鲜切花的培养,藏药植物的培养需要从选择优良、健康、无病虫害的种子或植株作为培养材料的收集做起,为此,她经常带领团队成员前往藏药植物的生长地,跋山涉水收集植株实验材料。以名为“船盔乌头”的藏药植物为例,这种植物生长在海拔3200—5000米间的山坡草地或灌丛中,其块根或地上部分常被藏医用于清胆热、解瘟毒,治疗流感、肝炎等疾病。尼珍及其团队经过多次培养实验,最终发现茎段是最适合进行人工繁育的材料,成活率最高,发芽之后能经受住瓶苗、炼苗、移栽等多个阶段的考验并顺利长大。多年来,除了“船盔乌头”之外,尼珍及其团队还对包括白花秦艽、甘青青兰、柴胡、乌奴龙胆、水母雪兔子、毛莲蒿在内的几十种珍稀濒危野生藏药植物进行了人工繁育。
作为科研工作者的尼珍,如今又有了一个新身份——自治区政协委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广大政协委员要坚持为国履职、为民尽责的情怀,把事业放在心上,把责任扛在肩上,认真履行委员职责。尼珍成为政协委员以来,深感责任使命重大,结合自己的专业提交了墨脱生物多样性保护、西藏兰科植物保护等多件提案,这些提案或从具体、或从顶层设计的角度,呼吁社会保护珍稀野生植物、保护青藏高原生态环境,目前已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和解决。
“政协委员不是开开会、举举手那么简单,要真正关注社情民意,为老百姓办实事、解难题。对于我来说,今后将把本职工作与政协委员应当肩负的责任更加紧密地结合起来,开展更多珍稀野生藏药植物的人工繁育工作,以实际行动保护好青藏高原的生态环境。”尼珍深有感触地对记者说道。
接受完记者采访,尼珍又一头扎进实验室,在她的手边,川贝母、水母雪兔子、绵头雪兔子、金线莲、石斛的幼苗正从玻璃瓶的培养基里面冒出点点绿意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植物将把雪域高原的山山水水装点得更加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