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日报》 《西藏日报藏文版》 《人民日报藏文版》 《西藏商报》 《西藏法制报》 《西藏法制报藏文版》

2024年11月28日

一碗面的情思

蒲霞

女儿从小喜欢面食,对阆中牛肉面情有独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关于阆中牛肉面,流传着许多美丽的传说。

相传清朝初期,阆中古城内东街中段一高姓回族人开了一家面馆,妻子高李氏在寒冬季节为一位重病的山西客商制作了热臊子凉面。一碗面不仅治愈了客商的病,还因美味在当地广为流传,被称为“高老妈子面”。后来,其子高登发继承母业,阆中牛肉凉面便流传下来。民国时期,唐联三在郎家拐街开面馆专卖这种牛肉凉面,大家就叫“唐凉面”。另一种说法是,当年张飞镇守阆中时,当地人为感谢将士们不辞辛劳保卫家园,研制了这种牛肉凉面。当然,任何一种传说都改变不了阆中人对阆中牛肉面的偏爱。

凉面热汤是阆中牛肉面的特点,热而不烫,温而不凉,麻辣鲜香,食后余味悠长,四季适宜。其制作工艺独特,需挑选新鲜细面下锅煮沸捞起,散开晾冷,为保证口感,通常用风扇扇凉,用香油拌匀,面丝金黄油亮,散而不黏。浇上配料齐全的热卤汁(称为“臊子”),臊子由三十几味香料调制而成,将鲜牛肉切成拇指大小的块,加豆瓣、酱、山奈、八角、花椒等香料煨,然后加水用湿豆粉搅成糊状,再用特制红糖上色,加火待用。吃时,先在碗内放少许韭菜、豆芽、芹菜做底,然后放上凉面,加入调料,特别是炒香的干辣椒面,淋上热臊子拌和。牛肉凉面配料包括鲜牛肋条肉、嫩豆芽、韭菜、香菜等,风味特点咸鲜浓香,酥软脆滑,百吃不厌。

每到过年回老家,阆中牛肉面便是女儿必点的早餐。以前,拉萨德吉北路开了一家阆苑牛肉面馆,阆中牛肉面便是这家面馆的招牌,每周去吃一碗便成了女儿的“必修课”。都知道女儿喜欢吃面食,一个周末,她干妈专门为她包饺子,结果一个饺子没吃,恁是去吃她的阆中牛肉面,弄得大人啼笑皆非。

后来,那家面馆的老板回老家,拉萨再吃不到阆中牛肉面了。再回到阆中,第一顿饭便是满街去找牛肉面,弄得朋友亲人都笑她,那面是早上吃的,不是一天到晚都吃的。她可不管,三两阆中牛肉面下肚,才能解除她的“相思之苦”。

如今,女儿在湖北上大学,经常一如既往向我念叨,“妈妈,我想吃阆中牛肉面了”。有次她说,“妈妈,我今天吃的是兰州素面,这是目前为止,我发现的和阆中牛肉面最接近的面了”。这一刻,我的心被刺痛了。

原以为,女儿钟情的不过是一碗普通的面罢了。当我看到《朗读者》董卿对话白岩松“故乡有时候是一种不可逆转的力量”时,才明白这何止是一碗面,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故乡情,故乡是很难清晰地用几句话去说明的。虽然女儿生在拉萨,长在高原,但对故乡——阆中的情思却早已深入骨髓,这碗面便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