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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6月23日

色务,不再遥远

本报记者 赵书彬 万靖

出了安多县城,快到唐古拉山口便转头向西,一路沿着唐古拉山脉,在阴沉的天气里,在瑟瑟的寒风中,在平均海拔5000米的地表之上。

色务乡很远,离县城有333公里,而土路就有200公里。偶遇了岩山上的盘羊群,看到了迁徙中的藏羚羊,走到了唐古拉山脉的尽头,仍未见乡政府所在地——这几乎是那曲市离县城最远的乡了。

又过了赤布张错湖,在中午1点左右,北部的草地和天空连接处,出现了一抹红,那是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目的地终于到了。

“色务太远了!”一见到色务乡人大主席拉杰和乡干部达瓦,记者发出感慨。

拉杰和达瓦微笑着,不以为然地说:“这还不是最远的哩,巴姆多宗村更远。”

坐下来一聊:最远的巴姆多宗村距乡政府140公里,最远的牧户格果家距巴姆多宗120公里,最远的雪娜野保站距乡政府170公里……好一个安多色务,好一个地广人稀。

说起色务的远、色务的路,拉杰信手拈来讲了一个新近发生的故事——

就在记者来采访的前一天,乡党委书记贡曲桑珠准备前往山南市的森布日生态搬迁安置点看望搬迁群众,车子坏在了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户,路上也没有信号,徒步走了3个小时找到最近的一家牧户,借了皮卡车才返回到乡里。从早上8点出发,到下午5点回到乡里,9个小时还没有走出色务乡。之后,贡曲桑珠匆匆吃了口饭,再次上路,到安多县城已经是半夜3点了。

对偏远带来的种种不便、“小插曲”和“特殊状况”,色务的干部们都习以为常。(下转第二版)(紧接第一版) 几乎每个干部都有当过“团长”(藏北草原上,经常把因汽车抛锚、被困野外称之为当“团长”,意指冻得缩成一团)的经历。

但就是在这种极其艰苦的环境里,色务乡广大党员干部没有退缩,没有“躺平”,而是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把群众当亲人,与群众打成一片,着力为群众解决更多的困难和问题。用乡干部曲旦次仁的话说:“群众在这里,我们就得坚守在这里。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曲旦次仁今年32岁,在色务乡已经工作了9年。

安多县,管辖地域横跨唐古拉山脉南北,海拔高、地域大,典型的地广人稀、居住分散。为做到“村里的户有人包、群众的话有人听、百姓的事有人管”,近年来,安多县认真落实“四下基层”工作法,深入开展党员干部“包村联户”品牌创建工作,进一步拉近干群关系、彰显爱民情怀。

像最远的村,巴姆多宗村就由乡党委书记和副书记来包村。“水管冻了呀,洗衣机坏了呀,不管大事小情,只要群众有需要,我们干部就要有所为。”乡党委副书记李鑫虎,湖南人,在色务乡工作了四个年头,在安多工作了十二个年头。

回程的路上,经过嘎曲河,恰遇因公外出的李鑫虎正在当“团长”——下午河水上涨,乡里外出购买物资的车辆被困河中。一时救援不了,大家都在岸边等待河水回落。

李鑫虎每个月都要来到群众多东家走亲戚。“亲戚”家里哪里需要维修,李鑫虎就亲自上手帮忙解决。忙活完,还要给“亲戚”做上一桌拿手的湖南菜,边吃边聊边沟通感情。“包村联户”让群众的心里话更愿意和党员干部说了,党员干部服务群众更得心应手、做好群众工作的能力本领更强了。

去年,“亲戚”多东不幸去世。李鑫虎拿着哈达、酥油、现金前去慰问,心里还难过了好一阵。

攀谈中,记者了解到,色务乡虽然离县城遥远,村落虽然离乡政府遥远,但通过党员干部“包村联户”,干群关系却更紧密、更亲近了。安多县通过“包村联户”及时帮助群众解决生产生活中的各类烦心事、闹心事,累计帮助群众办实事、解难题3600余件。

渐渐,日已西沉,气温开始下降。看着河水冲刷着被困的车辆,一会儿淹没车牌,一会儿露出车牌,我们被困在嘎曲河已经5个多小时了。

“再等几个小时,水位就会下降,我下河把牵引绳挂上,就能把车救援出去了。”李鑫虎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乐观。

旁边去年动工的桥梁,已经修了一半,整体框架已经完工,就差桥面铺设。好消息是,眼前的水位一定会下降,今年下半年桥梁就会通车,嘎曲河陷车的情况将一去不复返,进色务、出色务也不再“谈虎色变”、担心重重。

安多色务,不再遥远。遥远的,也从来不是距离。当心与心相近,总会激发出心动与希望。